一条蜿蜒清澈的小溪,代表生命的液体缓缓流过河床上的鹅卵石流向远方汇入群山。
我丢下用作拐杖的大剑,一下子跪了下来把自己的脸侵入小溪,清凉的溪水覆过我的脑袋和肩膀,我大口不喘气的喝着,一直到自己必须呼吸,我才哗的一下把自己的头抬起来甩出一片水花,清澈的感觉一直侵入内脏。
我仰天高喊:“啊——”声音被亚热带丛林的低气压和闷热吃掉了显得发闷。
那已经不再是人类的叫声,而是鼓动自己的胸腔竭力发出的最原始的叫声,动物的叫声,因为我一直像动物一样生存!
然后我就听见有什么在响应我:“嗷呜——”那种声音还很近好像就在我的身边!我脑子一激灵,然后一下子从狂喜当中清醒过来,左手闪电般抽出靴子里瓦里给我的匕首——我已经来不及捡起大剑,然后我就看见河流里面就在我的身边有一个什么东西的倒影,它也在伸着脖子叫,叫完了继续喝水,根本不理会我。
眼角的余光看见我右侧不到3米的地方,一个小牛犊般巨大的身躯,蓝色的毛油光发亮,四条粗壮的腿,粗壮的身子油光水滑的尾巴耷拉着,仿佛从林中走出的贵族优雅的和我在同一条小溪中饮水。一条冰系魔狼,雷霆之森边缘地带的王者。我一下子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就那么左手拿着匕首跪着,看着它喝水一动也不敢动。它喝的心满意足了抬起头用舌头舔舔自己的鼻子准备转头回林子。
然后它就看见了我,蓝色瘦削的长脸上两只黑黑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我,喉咙里有一种奇怪的声音在低沉的吼。
我看着它,面目人色的看着他。
一人一兽象斗鸡一样互相看着,谁都没动。距离不到3米这么远,我们都能感觉到对方的呼吸声,在眼睛里面也能看见对方的影子,我甚至能在它的眼神中看到不屑与嘲弄。
人类的智慧毕竟让我最先反应过来,我在思考对付它的方法。
我肯定不能主动攻击,跟这种魔兽相比我绝对不会是它的对手。就是拿着个武器也不是对手,对面的这位绝对会轻易躲开我的攻击,然后一跃而上攻击我的要害,是脖子是头还是胸口我就很难说了,要看它平时的习惯和当时的心情了。
我感觉到恐惧真的开始升腾在心里,然后在全身蔓延,我的身子都发麻了,后脖颈子一阵一阵发凉。
它就那么看着我,然后它开始转向我,开始后退几步,前腿立后腿弓,蓄势待发的标准姿势,它一定会跳在空中张开它的血盆大口露出狼牙准确咬向我的喉咙,然后那锐利无比的白牙会咬断我的喉咙我的血会一下泉涌而出,尖利的狼牙也坚决不松开,在我的肉里越咬越深直到我连腿都不蹬了。
它要收拾我了!和它收拾我相比,我更愿意被贱圣瓦里收拾。
魔狼在酝酿着这致命的一击。跟其他野兽不一样,狼属于那种吃饱不吃饱都要袭击任何看得见的活物的东西,不然它就觉得不爽,一定要咬死了才爽。何谓狼子野心?就是这个道理。
我只有一次机会就是它在空中的时候我的匕首刀刃正好能够对准它的肚子,我再争取能够划拉开它的肚皮——肚皮是任何动物的最柔弱的地方。
狼的前腿在收缩,它在积蓄最后的力气。
我握紧我的匕首,我不会束手待死,虽然我知道这次也许要交代在这个地方。我开始忏悔,从小时带着全班逃学到偷看隔壁小姑娘洗澡再到上了军校和盖伦嘉文做的种种恶作剧,一幕幕在我眼前闪过。唯一让我放不下的是我还是个处男,一个还不知道爱情滋味的小处男。哦,还有学校池塘里面各种美味的水鸟。
我握紧我的匕首,犹如紧握我的生命。
我没有恐惧了,来吧,咬我。
巨狼显然很不屑与我肉搏,打了个响鼻,一团白色的魔法闪光在它嘴里闪动,猛的一伸头颈,一道冰刃向我激射而出,朝阳的照耀下,冰刃带着一团绚丽灿烂的光芒射向我的腹部。
我以非常狼狈的驴打滚躲过去,顺势一个后空翻站了起来,反手势拿着匕首挡在面门。冰刃打在溪水里,冻结住了一段溪流。溪水慢慢漫过冰面,继续流淌。
非常幸运的它并没有揉身而上,不然我用跪姿这种很不舒服的姿势与它对峙,从力学角度看起来,我这简直就是专门来喂狼的。
没有给我躲过第一波攻攻击庆幸的时间,一股腥风就到了面前。我完全是条件反射一样的再次翻滚躲过,顺手朝着魔狼扑过的方向射出了匕首。这个举动导致了两件事,好事是我射中了魔狼的屁股,坏事是,我没武器了,而且魔狼被我彻底激怒了。
巨狼被这把匕首弄得勃然大怒,准备将这个冒犯它尊严的生物撕成碎片,我挟着一股劲风已经荡开了清晨的迷雾,赫然出现在巨狼的视线,率先冲出的是我那巨大的拳头,拳头的目标赫然就是巨狼的鼻子。
人类在绝境下爆发出的兽性,是比野兽还要野兽的。我不能死在这里,无论如何都不能以一个处男耻辱的身份死去!无数的妹子啊!给我力量吧!
“喀嚓”一声暴响,拳头已经结结实实印上了巨狼的鼻梁骨,巨狼还没有反应,腹部传来一阵巨痛,我的膝盖又撞上了它的肚皮。
两个多月的丛林生活,已经让我学会如何像野兽一样战斗。本已血肉模糊的右手因为用力过猛,鲜血迸射而出。右拳打出,左拳也没闲着,跟上一拳又印在了巨狼张了一半的巨吻上,这时候不能让这畜生再发那个鸟冰刃。
鲜血的味道和剧痛刺激魔狼凶性,“嗷呜——”魔狼一个跨跳和我拉开距离,眼中闪烁着死亡的狰狞。我还想跟上,身子一软,体力透支太大,实在是没那个力气,眼睁睁看着巨狼退开了,“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脚一踩一挑,地上的大剑到了我的手里。刚刚使出全力的攻击居然没能将它打倒,剩下再偷袭的机会也极为有限了,到了这一步我也只有硬抗了。
右手的伤口血流不止,连擦也不敢去擦,面前的这条狼实在是超过了人类想象的范畴了。
巨狼凝视着我,我也死死瞪住了它。,巨狼嘴一张,我下意识地招架,什么也没有。再看巨狼,嘴角边居然流出了一绺血线,还有一颗尖锐的牙齿吐到了地上。
“妈的,刚刚那两拳好歹还是有用的。”我觉得底气又上来了。 巨狼歹毒的目光锁定着我,慢慢向后退去,虽然后腿有点一瘸一拐,但它的身子依然很沉稳而具压迫性。
我的心倏地一沉,坏了,这个畜生显然具有着不一样的智慧,它知道扬长避短了。我心里一阵忐忑,不知道这条狼如果就站在那里不停地发这些冰刃我该怎么办。
果然,巨狼在离二十步的地方站住了,大嘴一张,一个冰刃又飞了过来,我挥着大剑一挡,就地一个翻滚,手里一轻,大剑只剩下半截, 这是什么力量啊!快暴走了吗?
没等我再多想,巨狼已经猛扑上来了,我想也没想,屈膝而立,双臂交叉挡在面前,妈的,拼了!一个冰刃撞向我,这次冰刃的力量小了许多,交叉的双臂被冰块粘在了一起,刺骨的寒冷沿着双臂迅速蔓延全身,死亡的寒冷。